东南邻邦的恐怖主义 是否会成为中国的隐忧?

东南亚这地方,因为离得近,所以成了很多国人出境游试手的地方,很多大妈们都把第一次出国贡献给了新马泰。

但这个地区很多事情看上去都不消停,隔三差五会出一些船只倾覆、抢劫、绑架等案件,时不时也波及中国游客,让人望而却步。

更为险峻的情况是,一些国家近些年还出现了比较大的恐怖主义袭击或者恶性袭击事件。这给人一种印象,无论是在这一地区旅行还是进行商业活动,都难言安全。

对中国而言,东南亚的这些动向意味着什么?刀哥作为每年去东南亚 4、5 次的常客,也想借机聊聊这个话题。

有多严重?

提及东南亚地区的恐怖主义,菲律宾、印尼、泰国等国,需要被划重点。

美国国务院去年年中发过一个 "2016 年恐怖主义国别报告 ",里面统计出 2016 年全球发生了 11072 件恐怖袭击事件,其中有 55% 发生在伊拉克、阿富汗、印度、巴基斯坦和菲律宾。东南亚国家中,唯独菲律宾被特别点名。

这个报告出炉的当口,菲律宾政府军正在与棉南老岛马拉维市的恐怖势力激战,这些势力是包括阿布沙耶夫、穆特组织在内的十多个菲武装势力,当时,它们已经宣布效忠 IS。

菲律宾政府军和恐怖分子在马拉维激战近 5 个月,导致 40 万人流离失所,一部分难民被安置在城外的避难中心。(资料图)

这场战斗延续了五个月,双方的交火造成上千人死亡,其中包括 847 名武装分子、163 名军警及至少 47 名平民,几十万人流离失所。

但菲律宾的反恐之战显然没有结束,在马拉维战斗中领头的组织 " 阿布沙耶夫 ",从上世纪 90 年代建立至今,头目一波波被消灭,但组织恢复能力却很强,沉寂一段时间之后,总会再掀风浪。

印尼所面临的形势也同样严峻。今年 5 月,印尼第二大城市泗水的三座教堂、警察总部等建筑接连发生恐怖袭击,共造成 26 人死亡,超过 50 人受伤。IS 声称对这起事件负责。

印尼泗水连环爆炸现场图

这起袭击更为恐怖的细节是,它的发动者是一个六口之家,其中还有一对 9 岁和 12 岁的女孩。她们都在自杀袭击中死去,人们永远无法获知,她们走入黑暗的细节。

泗水恐袭也勾起人们对这个 " 千岛之国 " 别样记忆,恐袭和地震、海啸时常都来势汹汹,让印尼频频登上国际新闻头条。

2016 年印尼雅加达市中心连环爆炸

2016 年,印尼雅加达市中心发生爆炸和枪击,造成至少 7 人死亡," 伊斯兰国 " 宣称负责。时间再放远点,度假胜地巴厘岛曾在 2002 年和 2005 年发生过两次大规模爆炸,分别造成 202 人和 23 人死亡,那时候,还没有 " 伊斯兰国 "。

与菲律宾、印尼相比,马来西亚鲜少发生大规模恐袭,但新闻中时常会提及,马警方近期又挫败了几起恐袭,抓捕了不少涉嫌策划恐袭的人员。

马来西亚报章时常报道类似新闻。

这时刻提醒人们,潜在的威胁一直都在。

泰国的恐袭事件主要发生在其南部地区,但近年来有向北蔓延的趋势,因为北部聚集了泰国大量旅游资源,策划恐袭可以引发更大关注。据报道,自 2012 年以来,泰国发生的多起爆炸与 IS、" 东突 " 等恐怖势力有关。

很多国人还记得,2015 年 8 月发生的曼谷市区四面佛爆炸案,造成包括 7 名中国人在内的 20 人死亡,这一度对中国赴泰旅游产生影响。

2015 年曼谷市区四面佛周围爆炸案情形

此外,还有一些泰国极端分子在网上煽动分裂,据统计,泰国境内有超过 10 万的脸书用户访问过与 IS 相关的网站。

还有一些迹象也令人担忧,原先没有本土恐怖主义传统的越南、老挝、柬埔寨,这几年也出现了恐怖主义苗头。

这些令人心惊肉跳的事件与迹象,也给我们带来不小的冲击,一些事件涉及国人伤亡,更让人深感不安。

为什么是东南亚?

东南亚地区其实一直不太平。早在 2006 年,东南亚就已被美国列为国际反恐战第二战线。

这个地区被大海分隔开来,版图支离破碎,菲律宾、印尼都有数不清的小岛,有些岛上人迹罕至、草木为王,这些丛林、山地,也往往是恐怖组织理想的占据地,易守难攻,还可以利用地形之便,游击作战。菲律宾很多恐怖组织,走的都是这个路线。

经济和政治不平衡所滋生的摩擦,也让东南亚容易成为矛盾中心。

虽有几支独秀,东南亚作为整体却并不发达。地区内有人均 GDP 高达 57000 美元的新加坡,也有人均 GDP 仅有 1300 美元的缅甸。

东盟国家之间和各个国家内部,都存在巨大的经济发展鸿沟和不小的政治分歧,这客观上会滋生适宜恐怖主义生存的土壤。现实中还有大国在这个地区角力,难免强化这些分野。

族群矛盾在东南亚也是一个老问题。地处太平洋和印度洋的连接点,自古以来东南亚都是重要水道,繁盛的贸易让不少华人、印度人也落脚于此,在当地繁衍生息。一开始彼此相安无事,相处融洽,但随着这一地区民族国家相继建立,主体民族对于其他民族的不满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
东南亚的马来族

除此之外,东南亚各国内部也有其他类型数不清的族群矛盾,新仇旧账,如恒河沙数。像泰国南部三府(惹拉府、北大年府和陶公府)兴起的恐怖组织,就是因为这里原先是独立的马来穆斯林王国,而现在依然有分离主义的残余。

这些,都成为滋养东南亚本土恐怖主义兴起的肥沃土壤。

雅加达街景(资料图)

外部因素在最近几年凸显,最深刻的影响来自 IS 在中东的兴起和溃散。中东作为伊斯兰教的中心,一直对东南亚穆斯林有强大吸引力。很多人可能不知道,世界上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不是中东某国,而是印尼,马来西亚和菲律宾也有相当数量的穆斯林人口,极端伊斯兰主义在这里较易找到支持者和同情者。

IS 声势浩大的那几年,东南亚有数十个本土恐怖组织宣布对 IS 效忠,这几年发生在菲律宾、印尼的恐袭,都打着 IS 的旗号。

IS 也看中了东南亚地区,一度还发行了马来语版本煽动恐袭的电子杂志,意图影响那里的极端分子。这产生了效果,有上千名东南亚国家极端分子前往中东,参加 IS 在当地的战斗。

在 IS 被击溃打散后,此前前往中东 " 敏感国家 " 的极端分子有部分回流,引发新的焦虑。而东南亚各国政府已经注意到这个情况,据说它们都对从敏感国家归国的国民给予了 " 特殊照顾 "。

2016 年,东盟防长扩大会海上安全与反恐联合演习开幕式现场

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,这几年的东盟峰会、外长会以及讨论安全议题的会议上," 加强反恐合作 " 的表述出现频率越来越多,反恐几乎已经成为地区内头号议题。

这种特别关注,让很多潜在的恐袭,被遏止于萌芽状态。

中国的隐忧?

反恐形势严峻,让东南亚地区本来就不太理想的治安状况雪上加霜。

有人认为,这显然是中国的隐忧。

一来我们长久将反恐重点放在西北边疆,但现在西南方向因与东南亚国家接壤,陆路边界较长,容易被恐怖主义渗透,所以看来也不能马虎。

广西凭祥友谊关,中国与越南之间的关隘。

二来中国赴东南亚游客众多,占据中国出境游客目的地半壁江山,如果安全形势较差,会影响我国民生命安全。

此外,东南亚也是我国 " 一带一路 " 建设落地的重点区域,恐怖主义、非传统安全还有跨国犯罪等诸多问题,都可能对我国推动 " 一带一路 " 建设造成负面影响。

刀哥专门就此请教了一位东南亚问题研究专家。他认为,这种忧虑有道理,但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。

首先,东南亚国家的恐怖组织大部分都兴起于本土,其诉求也大多是对本国事务或本国政府不满,即使近些年来受到 IS 等外部因素影响,这种指向性依然没有根本改变,所以这些极端分子的活动范围外溢的动力较小。

游客聚集地,东南亚国家加强安保。

第二,长久以来,印尼等国都被视为温和的伊斯兰国家,受到极端主义思想影响的人少之又少,而且当地恐怖主义势力远未形成具有系统性和组织严密性的形态。

第三,目前东南亚各国都将反恐作为重中之重,国内安检等措施严密,也大大加强了地区合作,这限缩了恐怖组织搞事的空间。各国政府还着眼于根除滋生恐怖主义的土壤,发展教育,大力扶贫,让一些地区的人们可以免于被极端主义思想蛊惑。

刀哥几年前到访泰国南部城市合艾,那个城市不大,但在关键道路上有不少警察,进入超市等人员聚集的场所,安保措施非常严密,背包不仅要过 X 光机器,还需要给穿军队制服的人手检。

泰南小城合艾。

还有次,刀哥乘车入住马尼拉某酒店,门口的警卫手持安检器械,拉着警犬,对我们的行李检查了很久,同时,还有两三位警卫前后打量车里的人,十分细致。马尼拉的商场也是一样戒备着。

多次到访东南亚的人也有同一个感受,由于旅游业在东南亚各国的国民经济中占据一席之地,各国在游客众多、人员聚集的城市及区域均加强了警备力量,曼谷、普吉岛、吉隆坡、马六甲等中国人常常到访的目的地,反恐、警备级别都很高。

东南亚各国应该也深知,一旦因遭大规模恐袭而打击到游客信心,恢复起来会非常艰难。

曼谷 central world 商场,入场需要安检。

第四,中企日趋频密参与到东南亚的基建项目中,相比于恐怖主义,倒是驻在地的普通治安问题更棘手一些。当然,尽管目前中企尚未受到恐怖主义的袭扰,但也是中企需要警惕的。

面对这样的反恐形势,中国也没有闲着,据了解,与东南亚国家相邻的省份也都加强了边境管控,同时也做好了充足的应急预案。

所以安全隐忧的确存在,但我们也不用过度紧张。对刀哥来说,世界上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地区,如东南亚一般迷人,自然风光无限不说,它还融合了那么多文明、民族、宗教元素,充满异域风情。合上电脑后,我可能又要开始计划东南亚的下一次行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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